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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农家四季——冬

时间:2025-02-17 15:59|来源:吉林省科普创作协会|编辑:陈建伍|点击:
在我的印象里,小时候是挺不愿意过冬天的。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时候也挺有意思的,蛮值得回忆的。尤其是在我们东北农村关了场院门以后,家家户户也就正式开始准备猫冬了。
所说的“猫冬”,就有点类似青蛙等一些小动物冬眠似的,但我们的这个“猫冬”可真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冬眠,其实就是关完场院门以后,家家户户没啥大的农活了,各种生活必需品也都准备充足了,大冬天没啥特殊事也基本上不四处奔波了,可以消消停停地待在家里享享清福、感受一下农闲的乐趣。
正是因为这个,一般情况下,在入冬之前,各家各户都会提前把留作猫冬吃的萝卜、白菜、土豆等各种主菜准备得足足的并储存好,把过冬取暖用的各种柴火也都准备够用了,苞米碴子、高梁米、小米等各种米该磨的也都提前磨好,然后放在下屋(即农村装米面等各种生活必需品和一些生产资料的仓库)里备用。等落雪了,入秋腌的酸菜也该过月了,家里散养的小鸡子、大鹅也正肥,所以,那时候条件稍好一点的人家会偶尔弄两个小菜改善一下,烩点酸菜或者杀个小鸡、大鹅,然后叫上几个亲朋好友,坐在自家的热炕头上,尽情地喝上几盅小酒,再海阔天空地唠点农村的闲嗑,简直真是再惬意不过了,尤其是几盅酒下肚以后,真有种“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感觉,那叫一个痛快。
当然了,到了冬天,下雪就是常事了,于是,扫雪就成了这个季节北方特有的一项劳动任务。只要一下雪,那各家各户首当其冲的任务就是扫雪了,不单要把自家院子扫得干干净净,还要把房前屋后的雪也都收拾利索的,露出地皮(黑土地面),就连街道上的雪各家各户也会不约而同地“各管一段”,然后统一堆放到街道两边的壕沟里,有时雪量太大的时候还要连同院子里的雪一起运到村外。虽说街道是大家公用的,但家家户户也都是自觉自愿清雪,既没有人强制要求,也不需要谁去给各家划分,没有人会去计较谁家扫的多、谁家扫的少,都会主动地接力式地进行无缝衔接。及时清除了路面上的积雪,就不至于使路面的积雪被踩实而形成冰雪路面,方便了自己,也方便了别人,大大降低了行人摔倒的风险。可以说,院子里和房前屋后的雪是否能够及时清扫、收拾得利索不利索,也往往成为大伙评判这家是不是正经过日子人家的一条标准。所以,扫雪这个事,各家各户都比较自觉,也非常积极,要是看到别人家的雪都清扫完了,而自己家的雪还没扫或者还没扫完,总感觉自己家落后了。
除了扫雪,这个季节基本上也就没什么太大的活了。于是,应该想方设法地琢磨吃的了。天天上下顿萝卜、白菜、土豆子、酸菜的,也真是没什么食欲,端起饭碗感觉就饱了,但是不吃又饿。那时候,谁都想吃点好的,但大多数家里真是没有那个条件啊!不过,那时候家家都养猪,而且都是散养的那种,喂的都是泔水和纯纯的苞米面子、谷糠等,有的还喂豆饼,所以,那时候的猪肉是真香啊!不像现在的猪都是圈养的,而且以复合饲料为主,有的还加科技和狠活,猪倒是出栏快,但现在的猪肉咋吃也吃不出那时候的味儿了,即便是所谓的“笨猪”,也不过是提前几个月不喂料精,给猪改善改善伙食——多喂点纯苞米面子。那时候,一到猫冬的时候,有条件的家庭就该杀猪了。
杀猪的人家,会借机把老亲少友、街坊邻居的都请来吃猪肉,一凑就是三桌两桌的。特别是一个屯子里陆陆续续地会有很多家杀猪,一些比较有威望的人也会被请来请去,有的还得提前“挂号”,特别是屯子里能张罗事的、会点手艺的、经常捞上忙的,还有大队书记、会计、治保主任等一些村干部等。所以,那时候,一到这个季节,走在大街上碰面打招呼时,经常就会是那句“上那谁家吃猪肉去”!那时候,听那口气,真感觉对于被请的人来说是一件特别荣耀的事,因为这也是人缘好的体现。当然了,对于一些没有条件杀猪的家庭,有的也会挑腰排等便宜的部位买一条子拿回家给家里人改善一下。那个时候,炖一大盆酸菜,上面要是能漂着屈指可数的几片白亮亮的大肥肉片子也感觉这酸菜格外香多了,泡点酸菜汤,得分外多吃一碗饭。对于杀猪的人家来说,那就更不一样了,相对吃肉就能更任性一些,头蹄下水更是吃个全科,年节的美味佳肴也更丰富一些。那时候,不是有那么一句顺口溜嘛,“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杀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可见,那时候各家各户的生活水平和物质条件真是极度有限,也难怪那时候大人孩子都盼过年,毕竟好赖到过年的时候也得想办法让家人把吃的穿的改善一下。这也是那时候把过年叫做“年关”的一个主要原因,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有外债的人家一到过年的时候就债主不断了。
等一到数九,那时候家家户户就开始淘米了。可以说,几乎每家都会淘,而且还都淘不少,动不动就是两三斗。因为数九了以后,豆包、年糕能冻住,便于在室外大量储藏,吃着也方便,一直可以吃到来年开春。最主要那时候这也是粗粮细做的一种办法,家家户户大米白面都特别有限,只能留年节或者来客人的时候吃,平时天天吃大碴子的话也实在太单一了,可是掺上点大黄米或者粘大米,再加点红芸豆,做成豆包或者年糕,就成了一种东北特色美食。尤其是吃豆包或者年糕特别抗饿,冬季白天短,多数家庭都是两顿饭,早上馏点豆包或者年糕作为早餐吃,一直挺到下午三四点钟,基本上不会感觉到饿。如今,就不一样了,很多家庭都不淘米了,因为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一日三餐大米、白面不断,其他各种主副食也应有尽有,偶尔吃点豆包、年糕就当尝鲜了。
那时候,淘米作为农家冬季生活的一大项,工序也比较繁琐,特别是淘的比较多的人家,工作量也非常大,街坊邻居之间也都互相帮助,像攥豆馅、包豆包、揭锅等工序都需要帮忙。
一般情况下,淘米之前,家家户户都会先串帘子。如果当年种植了高粱,这个时候就得把蒸饽饽(东北对豆包、年糕等这类食品的俗称)帘、晾饽饽帘都换成新的。首先,要挑选一些当年新收割的、粗细均匀、直溜的的高粱秆子,褪掉外皮,再拆掉往年旧帘子上的高粱秆子,全部换上新的,除了淘米蒸饽饽用,秋天晾干土豆片也照样要用,而且一用就是一年甚至几年。
等到正式淘米的时候,从泡米、淘洗、磨面、发面、烀豆馅、攥豆馅、包豆包、蒸豆包、揭锅这些工序,到每道工序的细节,处处都有很多讲究。
就拿泡米和淘洗这两道工序来说吧,主要不能淘涝了,也不能兑笨了,这是关键。淘涝了,等磨面的时候就容易糊箩,导致磨面机不能运转,特别是那时候在一个一屯子里仅有那么一两家或三四家磨米坊,淘米磨黄面是要排号的,糊箩不但耽误后面排号的那些人家的事,磨米坊的电工也特别窝工,所以,淘米要是淘涝了,人家磨米坊特别不愿意给磨,糊箩的过程中也会糟蹋不少米;要是兑笨了,蒸出来的豆包粘度就不够,口感也不好。
发面的讲究可就更多了,记得小时候听大人们说发面有个讲究,那就是不能让脾气不好、“酸性”(东北方言中对容易翻脸的一种叫法)的人发面,要不容易把面发酸喽!虽然这种说法没有科学道理,但流传甚广。所以,家家过年淘米的时候都会特别讲究这个说道,有的时候还会特意找大伙公认发面好吃的人来帮发面。
其实,长大以后才知道,最主要的还是烫面时水的温度、揣面时是否揣匀、用热水烫过的面和拌进去的生面的比例,还有面和好以后的干稀,另外,发面的容器也很主要,那时候多数都用缸和二盆(过去用泥土烧制的瓦盆,其中稍大的一种型号叫二盆)。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关键因素,就是发面的缸或二盆要放在热炕头上,然后把面和匀揣好,装在缸或二盆里醒发,大约需要醒发大半天再加上一宿,而且缸或二盆上面要盖好,并用棉被把整个缸或二盆捂得严严实实,剩下的就是集中火力把屋子烧得热热乎乎的,炕也要烧得热到一定程度,以至于让人感觉在炕上坐都坐不住,躺着更是烫得直翻滚,说不定哪一次淘米时炕席(用高粱秸秆或竹篾编织铺在炕上的席子)或者炕革被烧上茬了那都是常事。因为达不到一定的温度,面就发不透、醒不好,做出来的豆包口感就不好,拿土话来说就是有面引子味,当然了,发大劲了也不行,那样蒸出的豆包会有一种酸味,更严重的是有时候缸底或二盆底上的面都熟了,直粘手,那这块面根本就包不了豆馅了。
所以,另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就是揣面,这个环节主要是为了让放在缸或二盆里醒发的面受热均匀,尤其是缸或二盆里底部的面必须揣到上边来,否则这部分面非常容易由于缸或二盆底与火炕接触受热太多而熟了,而且在揣面的过程中要确保所有的面都要揣匀了,不能偷懒。揣面的时候,还要注意到面醒发的程度,这也是决定醒发的过程中要揣几次面的关键因素,这一宿最起码半夜得起来揣一次,还有可能是两次或三次,总之,要确保面醒发的正好,既不能没发透,也不能发大劲了。有时候,如果面醒发得比较快,半夜就得起来包豆包,要不然怕面醒发大劲了影响豆包的口感。
记得,小时候家家都淘很多米,两三斗是常事,从天没亮就开始,炕上坐满包豆包的人,前院的姑,后院的婶,还有东西两院的阿姨、大娘,总之,那时候包豆包是很热闹的,大家一边包豆包,一边说说笑笑,有时候还唠一些东家长、西家短,反正基本上一包就是一大天,要是赶上米淘得特别多的人家,弄不好就得夜战,点灯熬油地一直包到大半夜。外屋地下(东北方言中对厨房的俗称)蒸饽饽和揭锅的人,更是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这锅刚完事,还没等直直腰,另一个锅就出来了。揭锅也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既要揭得快,还要尽可能减少揭露馅的情况,而且一般情况下尽量避免一串好几个地揭,最好是一个一个地揭,或者两个两个地揭。所谓的揭锅,其实就是用饽饽板(揭锅专用的小薄竹片)把刚出锅的蒸饽饽帘子上粘连在一起的豆包分离开,然后有序地整齐摆放到晾饽饽帘子上,豆包和豆包之间要留出一定的间距,摆满后,就把一帘子一帘子摆满豆包的晾饽饽帘子抬到外边冻上。这也是家家户户都选择数九之后再淘米的主要原因,因为数九了以后,天气就特别冷,在外边冻点东西很快就会冻透。
到了晚上,等豆包都冻透了以后,就把这些冻豆包从帘子上敲打下来装在面口袋或者米袋子里。为了防止老鼠偷吃,有的人家还会把冻豆包装在大缸里,然后上边盖得严严实实的。等淘完米,每天早上就可以捡点冻豆包放锅里馏上,再就点拌好的咸菜丝,基本上就是淘完米之后每天早餐的固定模式了,因为冬天起早特别冷,谁都不愿意早早地从热被窝里起来,所以,这样早餐就非常方便快捷,一会就好饭了,大伙也都特别爱吃。
杀猪、淘米、蒸饽饽这几项大任务完成之后,也离过年越来越近了,家家户户又该忙着糊棚、糊墙和赶集办年货了。那时候几乎家家都是纸糊的墙和棚,因为里边是泥土墙,所以每到要过年的时候都要见见新,也是那时候过年的一种仪式感。糊棚是用一种专用的纸张,叫窝子纸(东北一种糊棚专用的四方连续的印花纸),因为糊棚的时候需要把一张张窝子纸上的印花对得几乎天衣无缝,所以,这也是有一点技术含量的,隔三年五年才找人糊一次。而糊墙就相对简单多了,几乎每年要过年的时候都要糊墙,一般都是用报纸或者书纸,浆糊也是自家在锅里放一定量的水和白面加热并充分搅拌自制而成的,糊墙时,一个人负责往纸上刷浆子,一个人负责往墙上糊纸,要是人员充足的话,还会有一个人专门负责指挥校正,主要是要确保糊在墙上的每张纸要端正、整齐,不能歪歪溜溜,尤其是不能把字或图上下颠倒贴反,虽然是纸糊的墙,但也要做到横成线、竖成行,让人一看就感觉舒畅,尤其是带有彩图的报纸,还有印着国家领导人照片的新闻页面都要糊到墙面显眼的位置,既是突显一种文化氛围,另外,在家里显眼位置贴着重要人物的照片,家人内心当中也感觉到是一种荣耀。
年前的时候,还会特别精心挑选几张年画贴在墙上,来增添过年的喜庆劲,像毛主席等一些国家领导人的画像、象征着富贵、连年有余的各种年画都是各家公认的首选。过年的时候,家家还要在显眼的重要位置贴上大“福”字和一些五颜六色的挂钱,而且这些每年过年都要换新的,应该也是辞旧迎新的寓意吧!记得,那时候的挂钱有不少人家自己买五彩纸照着模子刻,对联和“福”字也都是从供销社买一张大红纸,然后找屯子里小有名气的“大文豪”去写,所说的“大文豪”,就是每年过年都会有不少人去他家排队等候给写对联和“福”字的人,一般都是比较擅长写毛笔字的老师。总之,糊墙、贴年画和“福”字、挂钱营造了过年的喜庆氛围,也成为了那个时代过年的文化符号。
提到赶集办年货,那也是让人回忆满满的。那时候,家家户户的经济条件都是非常有限的,说是办年货其实也都是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基本上没有啥太奢侈的。
吃的上,好像没有啥太多可买的,因为杀猪的时候,没杀猪的人家基本上也都买上几斤肉留过年,屯子里有做豆腐的,家家也会就近买几斤干豆腐、几块冻豆腐,赶集的时候顶多几条带鱼或者买一条鲤鱼,都是为了除夕的那段饭,也是图个连年有余的寓意。记得,那时候赶集办年货的时候,几乎每年我家都会买干海菜,虽然不是很贵,但感觉算是年货,也吃个新鲜,提前泡好,炖白菜片、干豆腐的时候,要是放点海菜,再搁里几片肉,真感觉是美味,仿佛那就是过年的感觉。还有一样,就是花生米,每年过年都会买点,炒上一盘,撒点白糖或者盐面,那也是平时不可多得的一道美食。新鲜青菜上,我印象里那时候过年没买过啥,偶然买回一绺芹菜,那真算是见到青菜了。但那时候印象最深的还是每年过年都会买点冻梨、冻柿子,还有糖块,不过,桔子、苹果也只是象征性的买几个,总之不是很多,也很少能任性、贪婪地吃个够,除了作为供果之外,剩下的就是留着来客的时候招待客人。在我印象里,那时候的香蕉应该是特别高级的水果,反正没怎么吃过,于是,觉得那应该就是特别高级的贵宾才能享用的水果。
现在回想起来,最有趣的还是吃供果的事。那时候,对上供这个事根本就不感兴趣,也不想过多地去了解和过问,感兴趣的只是撤供时撤下来那几个供果,还有那一摞蛋糕,尽管都已经落上了香灰,但也会惦记到撤供头一天晚上睡不觉的地步,往往是半夜起来看挂钟过了十二点就跟大人们申请吃供果的事,吃完了才感觉可以安心地睡到天亮,要不总觉得心里有事。
再有一个,就是家里来客的时候,等客人刚走,大人们还没来得及撤掉桔子、苹果盘和瓜子、糖块盘的时候,赶紧下手,偷偷地抓起几块糖或者顺手牵羊地藏起一个苹果或者一个桔子,这都是小时候常干的事。虽然现在回想起来,感觉那时候自己真馋,还很自私,但最大的感慨还是那时候的经济条件真是太差了。
穿的上,那时候办年货也都是象征性的。给家里的每一个人买一双红袜子就算是过年了,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可能还会给老人和孩子买一套衬衣、衬裤,再稍微好一点的话,家里最小的小孩就有过年穿上新衣裳的可能,当然了,也不过是买一块布料让屯子里的成衣匠(会裁剪、缝制衣服的师傅)给做一套衣裳。我就是家里的老嘎达(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这种待遇赶上家里年景好的时候我还是没少享受的,别说每年过年都有新衣裳,就是三年两年能做一套新衣裳就已经让不少同龄孩子羡慕不已了。在我印象里,父亲和母亲他俩那套四季都穿的外套不知穿了多少个春秋,就没看见过他们往自己身上添过新衣裳。四个哥哥的衣服也都是老大给老二、老二给老三、老三给老四这么循环地穿,实在不合身的地方就简单地改一改,破洞的地方就补一补。那时候,穿带补丁的衣服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好像也容不得有好不好看的奢求,能吃饱、能穿暖就已经很不错了。就连我作为家里的老嘎达,也没少穿带补丁的衣裳,记得,小学照毕业照的时候,因为坐第一排,怕照相的时候把裤子两个膝盖上的补丁照上,于是,就刻意用两个手掌捂住这两个补丁。现在回想起来,虽然那时候年龄很小,但内心当中也有一种无形的自卑感,因为知道和其他同伴相比,没有人家的家庭条件好,所以,才刻意地去掩盖那些。
至于用的上,赶集办年货的原则是非必要不买。锅碗瓢盆和盘子基本上都是能用的不换,实在不够的,就有限地添上一个两个,就连筷子都是一用多少年。所以,印象当中,那时候家里的碗和盘子掉一小块渣的有好多个,尤其是“豁牙子”(边口有残缺的豁口)碗,吃饭的时候谁也不爱用,所以,家里来客人吃饭的时候会挑选新买的或者相对好一点的碗筷给客人用,平时,新碗筷就藏起来,常用的这些碗筷就把相对好一点的优先给老人和孩子用,当然了,剩下没人愿意用的碗筷又都是爸爸妈妈的事了,再就是大一点的哥哥。就连每天的剩菜剩饭,也都是当爹妈的或者当大的打扫(东北方言中指吃剩下的东西)。除了这些,有一样东西过年的时候会考虑换不换,那就是炕席或者后来的炕革,一般情况下,如果原来的旧炕席或者炕革暂时能用,但又有点小破损影响美观了,那就会买一领新炕席或者新炕革,过年那几天铺新的,等过完年或者出正月再换成旧的,新的留下一年过年用。那时候,旧炕席要是有破损的地方,就会想办法用高粱秸秆的外皮或者用废旧的塑料打包带修补一下,要是脏了,就会用刷子蘸洗衣粉水刷一刷,也会变得新鲜一些,总之,一领炕席一用就是好几年。
另外,就是花椒、味素,还有油盐酱醋茶等一些生活必需品了。拿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年好过,平常难过”!所以,那时候说是办年货,真的就是集中补充一些生活必需品,添置的新物件极其有限,奢侈品几乎就是想都不太敢想。后来一些年,随着生活水平的逐年提高,赶上年景好的年份,添置电视机、洗衣机等大件的时候也都常常选在过年的时候,既是图过年的仪式感,也是包含着一种内心当中期许新年万象更新、欣欣向荣的愿望。
过年,是农家四季当中最隆重、最热闹也是最开心的一件大事,也是家家户户合家团聚、仪式感满满的一件大事,更承载着一大年丰收的喜悦和团聚的欢乐,也寄予着对来年以及往后所有美好的祝愿和期许。
作为农家四季之一的冬天,不但是一年四季的终点,也是春种秋收、夏耘冬藏的圆满收官,更是辞旧迎新、承前启后的开篇。农家四季的记忆是丰盈的,春夏秋冬的故事是饱满的,而这冬天,伴随着预兆丰年的漫天飞雪,在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的喜庆氛围中给记忆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作者简介
陈建伍,笔名黑马王子,1979年出生,吉林省榆树市人,小学高级教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网高级作家、《青年文学家》杂志社理事、吉林省科普创作协会理事、长春市作家协会会员、榆树市作家协会会员。业余时间,喜欢用最朴实的笔书写最真实的生活,散文、小说等文学作品散见于各大网络文学平台和《青年文学家》《榆树人》等纸刊中。散文《叫不出口的称呼——妈》在2022年11月“三亚杯”全国文学大赛中荣获金奖,并入选《2022年度全国文学精品选》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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